第69节
??玉夫人一愣:“昨日才到禹州,谁消息这么灵通?”随后看向玉娇,问她:“你在禹州可有认识的人?” ??玉娇摇头,随后问下人:“那姑娘可有说自己是谁?可又有说为何寻我?” ??青菊回道:“那姑娘只说自己名字单字一个寒,还说认识莫家公子,从莫家公子的口中知道小姐,此次从金都来,听说小姐在禹州,便顺道来问候一声。” ??玉娇与母亲相视了一眼,随后纳闷的道:“子言哥哥与女子向来保持距离,到底是怎样的姑娘才能和他谈天说地,且还能聊到我?” ??玉夫人道:“那若不然便不见了吧。” ??玉娇想了下,问青菊:“那姑娘长得如何?” ??青菊认真的想了想,“身形高挑,长得好看,眉目之间略带英气……对了,这姑娘给人感觉冷冷冰冰的,是个冰美人。” ??玉娇继而琢磨了一下,“那你便先请她到前厅招待着,我一会再过去。” ??青菊福身退了下去。 ??玉夫人微微蹙眉道:“这人来路不明的,你见她做什么?” ??玉娇挽上母亲的手,笑道:“我怀疑那姑娘与子言哥哥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,若仅是认识,又怎可能只因为在子言哥哥的口中听过我,便要来见我?” ??玉夫人愣了一下,疑惑的看向她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?” ??玉娇笑容更甚:“她约莫不知道我已经成亲了,是在吃我的醋,所以才想要瞧瞧我长得如何。” ??玉娇的猜测却是对了一半却又错了一半。 ??那人是来看她的没错,但却不是因为吃醋,而是想要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,才会让自己那失了忆的兄长如此念念不忘。更想瞧瞧自己未出生的侄儿,好待回了金都后,在自己母亲面前也好交差。 ??这名字单字寒的姑娘,正是趁着裴疆外出,从而来寻玉娇的百里寒。 ??客厅中,百里寒一身紫色的束腰长裙,头发高绑垂落,坐得甚是笔直,装扮和坐姿皆有几分江湖侠女的架势。 ??仅仅只是坐在一处饮茶,却还是让厅中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 ??青菊在一旁伺候,见杯盏空了,连忙的又添了茶。随而偷偷地望了一眼这冷若冰霜的姑娘。 ??总觉得这姑娘有些熟悉。不是相貌上的熟悉,而是这姑娘的性子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让她觉得甚是熟悉。 ??绞尽脑汁来想这熟悉感从何而来的时候,灵光乍现——像姑爷! ??是了,是像姑爷! ??姑爷除了在小姐的面前有情绪外,在旁人的面前也是这般的极具威慑,且待人视物也一样的冷漠。 ??本有些惧意的青菊,却因为寻到了熟悉感,顿时觉得亲切了不少,便殷勤的问:“姑娘来的时候可用了早膳?若还没用的话,我现在去厨房做些糕点送来。” ??百里寒看了她一眼,不明白前一息还畏惧她的小婢女怎就热情了起来,但还是没有细究,只淡淡的拒绝:“不用了。” ??觉着现在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将军,便又补充的道了一声谢:“谢谢。” ??青菊笑了笑,随后把桌面的茶果略微一推:“那姑娘尝一尝这茶果,这是淮州的特产,在禹州和金都不一定能吃得上。” ??百里寒默了一息。最后还是拿了一个茶果品尝,同时对这玉家人的热情很是疑惑不解。 ??就在这时察觉屋外来了人,便把茶果放下,站了起来,看向门口。 ??随之视线落在从外走进,身穿着红色衣裳,且肚子隆起的小夫人身上。 ??那小夫人约莫十六七岁,比自己要小上几岁。 ??看到那张娇艳动人的脸。再看那即使怀了孕,却还是能看得出来先前如何姣好的身段。百里寒顿时悟了出来,她兄长或许图的只是——美色。 ??毕竟这么美艳的一个小美人,一眼之后,确实让人很难忘却。 ??见那姑娘紧紧的盯着自己瞧,玉娇顿时觉得方才自己与母亲说的是准的——这姑娘就是吃醋了。 ??想着既然能让子言哥哥特别对待,那便不是普通的友人,兴许子言哥哥也是有意的…… ??想到这,玉娇也就朝着百里寒甚是和善的盈盈一笑,又见她比自己年长几岁,便笑问:“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?” ??听到“姐姐”这称呼,百里寒默了默。 ??小嫂子唤了她姐姐,那这辈分岂不是乱了? ??第71章 ??玉娇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眉目间带着几分英气的姑娘。 ??不知道为什么,就第一眼看到这姑娘,她就觉得甚是顺眼,第二眼便喜欢得很,第三眼更是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亲切感。 ??百里寒思索了半晌,才淡淡的回道:“唤我为寒姑娘便可。” ??一旁的夫人忙客气道:“寒姑娘不用拘束,快请坐。” ??百里寒微微颔首,随之坐下。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玉娇那隆起的肚子,眼中浮现略微的好奇之色。 ??也不知肚子里边的是个侄儿还是个小侄女。 ??百里家人丁单薄,百里寒二哥成亲两载,但二哥夫妻聚少离多,一直没有孩子。所以到现在百里家也没个小孩,百里寒虽是个冷冷冰冰的,但却也最是喜欢软软糯糯的小孩。 ??玉娇见她盯着自己的肚子,便笑问:“不知子言哥哥可曾向寒姑娘提起过我已成亲的事?” ??百里寒也不知她问这话的用意,只摇头应道:“未曾。” ??莫子言只与她说到了淮州后再查玉家千金,其他的却是一点都不肯再透露,她还是到了淮州后才知道要做姑姑了。 ??听到她回答说没有,玉娇顿时恍然大悟。这难怪会吃醋,原来子言哥哥是真的没有与她说清楚。 ??想到这,玉娇便摸着自己的肚子,解释道:“我年初的时候就成亲了,只是那会子言哥哥在金都考试,没能回来吃我的喜宴……”解释到这,顿了顿,随而甚感兴趣的问:“不知子言哥哥是何时与寒姑娘提起我的?又说了些什么?” ??百里寒如实道:“上个月来禹州之前,他嘱咐我路经淮州的时候来问候一声,但因时间紧迫,所以没有在淮州停留,昨日偶然听说玉娇小姐来了禹州,便特来问候一声。” ??这话百里寒说得不假。昨日在营中看到了前日离开后又回来了的赵虎,随而她拦下了赵虎,虽没有明问,但仅是试探了一下也隐约猜出小嫂子来了禹州。 ??回禹州城后查了一查,果不其然真的来了。 ??因知道兄长白日要出去巡查,不可能出现在玉家,她便来了。 ??玉娇感叹:“从子言哥哥年前上金都赶考到现在都有大半年未见了,也不知他在金都过得怎么样……对了,不知寒姑娘是怎么认识子言哥哥的?” ??玉娇话锋一转,转得甚快。 ??而这一问,连着一旁的玉夫人也露出了几分的好奇之色望着百里寒,等着她的回答。 ??百里寒脸色依旧是冷冷清清的,先是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。 ??本来只是来瞧瞧这小嫂子的,而莫子言只是个借口罢了,但小嫂子的话题一直围绕在他的身上,百里寒约有些聊不下去了。 ??放下杯盏,才淡淡的道:“半年前在酒楼,他遇上了一些麻烦,我出手替他解决了。” ??闻言,母女两人相视了一眼,脑中都非常有默契的浮现出了一幕翩翩公子遭人为难,幸得清冷姑娘搭救解围画面。 ??母女两人想到此,脸上均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,唯有百里寒还是云里雾里的,根本琢磨不透她们为何而笑。 ??心想若她再待久一会,没准她们还能询问到她与莫子言见了几次面。 ??既然小嫂子也见了,看着也是个好姑娘,母亲那里好交差了,那她也该是时候该回去了。 ??随即站了起来,抬起手来正欲拱手,但想起她们不知自己的身份,便拐了个弯,两手相叠放到腹上,告辞:“叨扰多时了,我是时候回去了。” ??玉娇扶着桌子站了起来,诧异道:“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?” ??玉夫人也站了起来,劝道:“不若留下来用了午膳再回去。” ??百里寒婉拒:“不必客气,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,得先行回去。” ??见她这么说,玉娇与玉夫人也不好挽留她,只道让她下回再来做客。 ??把人送走后,玉娇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,忽然愣了一下。随而看向自己身旁的母亲,略为疑惑的问:“娘亲,那寒姑娘刚刚是不是说了有些公事要处理?” ??玉夫人闻言也是一愣。 ??公事都通指朝廷之事,寒姑娘一个姑娘家怎会要去处理公事?应当是私事才对呀? ??玉夫人琢磨了一下,而后不在意的道:“许是只是说错了罢。” ??玉娇却是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,但也无从去细究。 ??与母亲分开,随而在回自己的小院的小路上细想。 ??可越想就越发觉得这寒姑娘神秘,而且行为举止都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感。 ??脚步微顿,转身问身旁的青菊和桑桑:“你们有没有觉得方才那寒姑娘有些熟悉呀?” ??经玉娇这么一提,作为第一个发现的青菊,甚是激动的点头应道:“奴婢也有这种感觉,方才见到寒姑娘的时候本是有些紧张的,但不知怎的竟在寒姑娘的身上看到了姑爷的影……” ??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桑桑用手肘推了推,青菊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,忙捂住了嘴巴。 ??裴疆失踪后,便俨然成了玉家的禁忌,也没人敢在玉娇的面前提起裴疆。 ??玉娇自从知晓裴疆心里边还有自己的,更知道他来看过自己两回后,心境与先前全然不一样了。 ??所以当听到青菊说道裴疆,并没有一丝忧愁,倒是反应了过来:“你这么一说,那寒姑娘给人的感觉倒真有几分像裴……” ??话语一顿,玉娇忽然一愣。 ??那寒姑娘名字中单字一个寒。身姿修长挺直,步伐沉稳,看着就是个会武的,再有她离开前说是有公事要忙。最重要的一点,裴疆也有个胞妹名字中正有一个寒字! ??玉娇先前早已经知晓裴疆是百里家的人了,所以在百里家的事上边也花了些心思,自然是知道裴疆有一个胞妹的,更知道这胞妹的名字和其英勇事迹。 ??而且裴疆也是前不久从金都到禹州的…… ??综述这几点来琢磨,这寒姑娘没准正是裴疆那胞妹,更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小姑子! ??玉娇脸色微微一变。惊讶裴疆的家人竟然也知道有她的存在了。 ??惊讶之余又惆怅了起来,若寒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小姑子,那她刚刚在小姑子的面前到底有没有失态? ??看到主子的脸色一惊一乍,随之又满是担忧之色。青菊忙认错:“小姐,奴婢不是有心提起姑爷的,小姐你别伤心呀……” ??玉娇看了她一眼,随而叹了一口气,脑袋也跟着耷拉了下来。 ??暗悔没有早些看出端倪来。好了,现在人都走了,也不知道对自己的观感如何,更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…… ??玉娇带着懊恼的情绪过了一整日。同时也让青菊愧疚了一整日,总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提起了姑爷才会勾起主子伤心的回忆,让主子这般的伤心。 ??青菊心中满满的愧疚,可哪里知道自家主子压根就不是因为她而伤心,而是在为没有给小姑子留下一个好印象而苦恼。 ??尽管如此苦恼至此,玉娇还是在白日里边睡了大半日。 ??所以待到了晚间,却是精神得很。